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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尤金·莫洛，看着手中的试管，安东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文森特告诉他的，他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那双眼睛，镶嵌在深深地眼袋之中，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上，唯有这双眼睛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彩。轻轻摇晃试管，这是他在上回来访后由他亲自提取并私藏下来的样本，属于真正的杰罗姆的血液，而衬托这抹深红的背景，则是焚烧炉里的熊熊火焰。 那双眼睛抬起来望着他，是一个自焚者忍受痛苦煎熬的平静，安东的手抖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关上了焚烧炉的开关，并将一大桶水使劲泼进去，一阵烟冒出来，杰罗姆坐在那里，皱着眉数落他： “你的基因里有爱管闲事的因子吗？” “基因不代表一切，你我都清楚这一点。” 安东忙了半天，将杰罗姆从焚烧炉里拽出来，把他抱到床上，他的烧伤虽然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达到了一定程度的严重性。 “我出发前联系了黑市的秘医，再过十分钟应该就能到，你先忍一忍。” 安东不敢乱动杰罗姆身上的烧伤，只能稍微剪开他的衣服。 “你还真是考虑周到，安东。” “真高兴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尤金。” “解释你的行为。” “文森特得到了重生，尤金也应如此，过去的杰罗姆·莫洛已经死了，现在开始，再活一次。” “再活一次？就以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会让你活过来的，尤金，相信我。” “口气倒是不小。”杰罗姆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嘶哑，他呛入的烟损害到了声带，“告诉我，安东，你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了吻杰罗姆的眼睑，啊，这双青色的蓝眸是如此脆弱、又如此坚强。尤金的栗色睫毛微微颤动，他眨了眨眼睛，这是足以让瞬间凝滞为永恒、亦能让永恒消散为瞬间的深邃目光。 “留在这个尘世间吧，尤金，只有留下，你才能看到未来——属于我们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