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ment

BY Saint Yuu

深秋的下午，天很阴沉，雨云悬在城市上空，他开车载我一起去公园路，我知道那条出名的犯罪街，他的父母正是在那里被杀害。一路上他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我们很快到了那里，他将车停在一个稍远的位置，然后默不做声地开门下车。
他戴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手里拿着用黑纸包住的白玫瑰，他径直走到那里，蹲下身，把玫瑰摆在地上。这条路被翻修过几次，原来的样貌早就看不见了。很长时间里，我就那么站在他身后等他缅怀自己的童年。
老一代的韦恩夫妇被安葬在家族墓地里，而这里，埋葬着他过早夭折的童年。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多想自己能挡住那两颗子弹。”良久，他才低声说道。
“时光是不可逆的，布鲁斯。”我把手放在他肩上，他并未转身看我。
“是啊，我们无法抗争的对手，永远都是时间。”他拢了拢大衣，“如果我的父母没有死，高森市也不会有蝙蝠侠，真讽刺的事实，不是吗？”
“布鲁斯……”
“克拉克，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我只想放任自己在悲伤中沉溺一下。”
“这是你的权利，布鲁斯。”我悄悄从衣袖下握住他的手，“陪着你直到你从那悲伤中恢复过来，则是我的权利。”
晚上的时候，他破例没有出去“自找麻烦”，而是裹着被单躲在我怀里，湿漉漉的头发粘上我的下颚，少爷又没有吹干头发就躺到床上，我认命地扯下自己的枕巾轻轻为他擦干，并亲吻他的额头。放纵自己的软弱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我很高兴他在我面前卸下矜持，我把枕巾扔到地毯上，张开双臂将他抱紧。
我们彻夜没有睡觉，一起看着天空渐亮，看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向我们，看着高森市脱出黑夜，在光明的笼罩下迎来新的一天。
噩梦终究会醒过来。

never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