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薄被,小心翼翼不惊动身旁依旧熟睡的麦克罗夫特,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回身替对方掖好被角。瞧,他是多么的绅士,尽管心底不甘愿承认这种体贴是被对方的低血压和起床气锻炼出来的——确切说,是被对方解决起床气的方法锻炼出来的。 不公平关系,在把方糖丢进咖啡里时,雷斯垂德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么一个词组。他自认是个十分传统的人,讲究门当户对,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招惹了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对象。不过正如习惯了用尼古丁贴片代替香烟,曾令他困扰不已的恋爱烦恼,现在也已经习以为常。 “早,雷斯垂德。”睡眼惺忪的麦克罗夫特趿拉着拖鞋来厨房觅食。 “早,麦克罗夫特。”他放下手里的托盘,看样子不用把早饭端去卧房了。“不再睡会了吗?” “睡太多会让大脑变得迟钝——当然,对于天生就迟钝的大脑,不适用此条定理。” 在餐桌旁坐下,麦克罗夫特微微吊起眼角望着站在灶台旁的雷斯垂德,意思很明显,早饭怎么还不端上来。 牛奶是脱脂的,面包是黑麦的,没有任何味道的白色鸡胸肉,上面淋的不是色拉奶油而是番茄酱,外加一杯西芹汁,如此健康而又味如嚼蜡的早餐,麦克罗夫特却吃得津津有味,好像是在品尝法式大菜一样。 节食者让人敬佩万分,然而对于正把一大片热腾腾油滋滋的煎培根夹入铺了两层芝士的三明治里的雷斯垂德而言,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自虐的举动。 感觉到了雷斯垂德的目光,麦克罗夫特咽下口中咀嚼了十几下的食物,抬起头微笑着说: “因为是你做的啊。” 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随后雷斯垂德狼狈地转过身装作往咖啡里冲牛奶。从背后望着对方红透的颈项,麦克罗夫特心情很好地继续吃自己的低卡路里早餐。 半晌,雷斯垂德端着三明治和咖啡坐到麦克罗夫特对面,蠕动嘴唇低语道: “只要……你喜欢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