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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不过是苟活，而现在他要的是生活。 那什么才是生活呢？生活的真谛这几个字眼听上去高深莫测，富有哲学上的高度，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实际上却简单非凡，所谓的生活，不就是爱着一个人，并被那个人爱着吗。 他睁开眼睛，和曦的阳光透过窗玻璃和轻飘飘的纱帘洒满了整个房间，将一切冰冷的物件都变得暖意融融了；他环顾四周，家具摆设显示出这里曾是一间少女的闺房，也就是珂赛特出嫁前住所过的屋子，如今变作了招待沙威的居所。 正当此时，冉阿让端着一盆清水，手臂上挂着一条毛巾走进了房间，显得对于一个落难之人眼下的需求十分了解，他将毛巾浸湿后绞干递给坐起身来的沙威，后者动作略显木讷地接过毛巾擦了把脸。 “您又救了我一次……” 他双唇蠕动着吐出这句话，当他的目光已经失去了那种傲慢的阴沉，于是他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披散着一头灰色长发，双鬓斑白而蓬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衬衣，显然这是冉阿让的而不是他自己的。 “您应该知道，自杀是不能够进入天主的国度的，我不愿意看到您落入那般境地。” 这脆弱的灵魂无法承受剧烈的情感，而破碎的心灵难以容纳徒然的喜悦，当他们亲吻彼此的时候，他们的眼泪也融在了一起，那个昔日冰冷无情的酷吏此刻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他抱着冉阿让的脖子哽咽道： “您原谅我、宽恕我了吗？您会爱我、让我活下去吗？” “是的，沙威，是的——除了我们彼此，在这尘世间还有谁能够原谅我们、宽恕我们呢？我原谅您，因为我也需要被原谅，我宽恕您，因为我也想要被宽恕，而这世上除了相爱没有别的了，这世上除了相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挽救我们，这一点，已经在天上的那些人可以为此作证。” |